茲皮希科抱著達奴莎向城堡走去,這一次,他是以一個真正勝利者的姿態,
意氣揚揚、
快快活活走進去的。同他定在一起的是這個王國里 最杰出的騎士們;
成千上萬的男女和孩子都在嚷著、唱著,把他們的雙 臂仲向達奴莎,贊賞著他們兩人的美貌和勇氣。窗口上的女市民們鼓 若掌,到處都可以看見流著快樂之淚的臉。一陣暴雨似的玫瑰花,百合花,絲帶,甚至金戒指拋向這幸運的青年。他滿面光彩煥發,內心充滿 感激,
時時刻刻和他的可愛的情人擁抱,有時候還吻著她的手。這情景 深深打動了女市民的心,其中有些人不禁投入自己愛人的懷抱,告訴他 們說,如果他們也遭到死刑的話,她們準會照樣去搭救。茲皮希科和達奴莎成了騎士們、市民們和普通老百姓的寵兒。
([波)顯克微支:《十 字軍騎士》笫138—139頁)
山岡頂上的炮臺在寧靜的天空中不斷轟鳴。全城的人都跑到大街 上來慶祝這一激動人心的時刻,它標志著痛苦的時間已經結束,遺忘的 時間還沒有開始。 各處廣場上,人們都在跳舞。一夜之間,路上交通變得分外擁擠, 汽車越來越多,街道
水泄不通。整個下午,城里鐘聲齊鳴,鏗鏘之音 在蔚藍的天空中、金色的陽光下回蕩。教堂里充滿了歡樂的謝恩聲。 但與此同時,娛樂場所也擠得透不過氣來,咖啡館的老板也不頤以后如 何營業,把最后剩下的酒全部賣給了顧客。柜臺前擠滿了一群群情緒 同樣激動的人,其中還可以看到許多對男女在
眾目睽睽之下
毫無顧忌 地摟抱在一起。人人都在叫著,笑著。這些月來,他們把生活的熱情部 積聚了起來,人人都不輕易流露這種熱情。然而在這一天,在他們得以 幸存的日子里,他們把它全部傾注了出來。明天才是
小心翼翼地開始 生活的日子,而現在,各種完全不同階層的人都象兄弟一般匯聚在一 起。
([法)阿爾貝·加繆:《鼠疫》第289頁)
一會之后,一大群人洶涌到監獄墻角周圍,其中就有鋸柴匠和復仇手拉著手。人數不會比五百更少,而他們正在跳舞,好象五千個魔鬼似的。除了他們自己底歌唱而外并無音樂。他們一面跳一面唱流行底革 命歌曲,依照著一種兇猛底節奏,好象一致
咬牙切齒似的。男人和女人跳,女人和女人跳,男人和男人跳,都是隨意胡亂湊合的。當初,他們不過是粗陋底小紅帽和祖陋底破衣服的一陣風暴,但是,當他們充滿了那 地方,跳到路茜旁邊的時候,他們就現出某種猙獰妖異底瘋狂舞式。 他們前進,后退,互相拍手,互相碰頭,獨自旋轉,拉別人來成對地 旋轉,一直旋轉到許多人倒下。當那些人倒下的時候,其余底人們就手 拉手聯成一圈,全體一致旋轉,然后大圈子分裂為四個和兩個小圈,各自旋轉,旋轉,忽然一起停注,重新開始,拍手,碰頭,分裂,向另一方面 旋轉。忽然他們全停住了,歇了一會,重新打著拍子,在路上排成縱列, 低下頭,舉起手,實行突襲似的,呼嘯而去。看打戰電沒有看這種舞蹈 的一半可怕。這顯然是一種墮落——從前
天真無邪底東西變為
惡作劇 了——一種有益健康底娛樂變為激怒血脈,昏亂神經,和僵硬心情的方法。這其中倘若原本有美好底事物,這就使它益形丑陋,全顯出何等被 歪曲和污損。裸露在這種場面中的少女底胸部,以及這樣搐動著底美 少年底頭面,和在這血污底泥路上的婀娜細步,都是時代混亂的表徵。
([英]狄更斯:《雙城記》第250頁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