節日就這樣開始了。……大客廳已經神秘地關起來,飯桌上已經 擺出杏仁泥作的糖人和咖啡色的蛋糕,城里面已經是一片節日景象了。 下過雪,天氣變得非常寒冷,在那澄澈的、砭人肌膚的空氣里,從街頭傳 來意大利手搖風琴的流暢的或者是憂郁的調子。這些意大利人穿著絲 絨的上衣,蓄著黑胡子,是到這里來趕節來的。商店的櫥窗里陳列出爭 奇斗艷的圣誕節禮品,圍著市場中心的哥特式噴泉已經搭起圣誕節市 場的
五顏六色的游戲棚來。不論到什么地方去,都聞得見和陳列出售的 樅樹的清香交融在——起的節日的香氣。
([德)托馬斯·曼:《布登勃洛克一家》第529頁)
在這廚房的天花板的中央,老華德爾剛剛親手掛了一大根槲寄生 樹枝,這一根樹枝立刻就引起了一場普遍的和極其愉快的掙扎和騷亂, 在正中間是匹克威克先生,他用那種足以使美入托林格洛娃的后裔感 到榮幸的殷勤,拉住老太太的手,把她領到那神秘的樹枝下面,禮貌周 全地吻吻她表示致敬。老太太就用適合于如此重大而嚴肅的事情的全 部尊嚴,接受了這實惠的禮貌;而那些年輕的女土呢,對于這個風俗沒 有抱著那樣
全心全意的迷信式的尊敬,或者也許是認為假使這樣的“接 吻致敬”費點兒事才得到的話是足以大大地增加它的價值吧,所以就又 叫喚又掙扎,向角落里逃避,說狠話,說輕話,總之用盡一切方法來拒 絕,但是并不離開這房間;直到有些比較缺少冒險性的紳土正要斷了這 種念頭的時候,她們卻突然覺得繼續抵抗是沒有用的,就
爽爽快快地讓 人吻了。
([英]狄更斯;《匹克威克外傳》第466—467頁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