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一吹,草原上掀起層層波浪,萆梢搖動,葉子翻著個,花朵給吹零落了。有一陣涼風遍著曠野吹來。馬耳朵拄挲著,人們的腦門都是涼的。天上的云彩越陰越低,也越可怕。遠遠的草地上有一派嘯嘯的聲音,越聽越近,大家都知道雨快來了。
(馬如:《開不敗的花朵》第29頁)
晚飯后,客房里光線暗淡了。桌上點了一盞豆油燈,春風帶著山地特有的微溫氣息,帶著襲人的早花香味,帶著不知名的山禽斷續鳴聲,從撕破的窗孔里吹送進來,吹得燈焰
東倒西歪。
(李英儒:《野火春風斗古城》第228頁)
夜已經很靜了,涼颼颼的小風,一股兒一股兒地從支開的窗子上吹進來。那風,帶著露水的潮氣,也帶著麥熟的香味兒,吹在莊稼人的心坎上,比含著一塊冰糖還甜呀!
(浩然:《艷陽天》第677頁)
小南風真象個娃娃躺在黃毯子上了,嘻嘻地笑著,從這一邊,滾到那一邊;跌下去了,在小河的水面上翻翻身,在草坡子上嘹個蹦兒,又躺到黃毯子上,又從那一邊,滾到這一邊……
(浩然:《艷陽天》第929頁)
四周一片寂靜,
一剎那問,大自然仿佛抑制住偉大的力量,暫時停止了永恒不息的勞動,好更清晰地顯現出凡人們的幸福。微風輕輕地吹拂——看來,只是為了使那些在鳥窠里微睡著的小鳥涼爽,使那些趕去參加結婚舞會的甲蟲便于飛翔。樹上的葉子微微擺動,例象不是微風在吹動它們,而是輕輕掠過的光線撫摸著它們。到處,在潮濕的叢林里,露珠閃閃發光,發出各種虹彩的顏色,好象天上的虹掉到了地面。
(【波】普魯斯:《傀儡》第429--430頁)
小艇順著風緩緩滑行,沒有一點動蕩,幾乎不象是在前進。和風一陣陣地吹來,一下子把帆揚開,但緊接著它又癱瘓地垂在桅桿上。不透明的海水象呈靜止的,消失了熱力的太陽,循著弧形的軌跡,漸慚接近水平線了。
(【法】莫泊桑:《一生》第33頁)
夜間的溫涼參半的空氣象一陣陣微風似地流進屋子里來,不時拂到她的臉上,美妙得無從察覺,象是絲絨拂著人面一樣。那是一種愛撫,一點兒類平“風吻”的東西,一點兒類乎由扇子扇進來的雍容涼爽的氣息,而構成這扇子的是樹上的葉子,水面的薄靄,夜色的陰影以及那些薔薇;因為那些從樓下擲到啟里擲到床上的和那些露臺邊盛開的薔薇花,把困人的芬芳味兒摻和在夜間的清風的新鮮氣息里。
(【法】莫泊桑;《苡威荻》 《莫泊桑中短篇小說選集》下冊第264頁)
同時,一種才起的使人呼吸不順的微風,這里那里,開始在死寂的水面吹出一些花紋,它在那光亮的鏡上畫上一些碧綠色的圖案,或作細條延長起來,或象折扇一樣張著,或以珊瑚的形式分裂開來,這一切都帶著一種微響完成得極快。這好象是一個覺醒的,預示渺茫的麻痹狀態告終的汜號。
(【法】羅逖:《冰島漁夫》第48頁)